好像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没有特别的惊奇。我也没有心疼那些鲜艳的衣服。我知道它们不是我的,早晚都会是这样。那个又矮又肥的男人留给我的只是龋齿的味道。我只是贪图他的钱,就跟他只是贪图我的肉体一样。唯一让我留恋的是寒冷。那个沉默的、留着络腮胡须的男人。他能把我拍摄得那么悲伤和绝望,就像是我不认识的另一个女人。我想跟寒冷说一声。我告诉他,我要离开了。
但是那两个男人一直跟着我。他们一直送我进了火车的车厢。他们站在站台上,一直等到火车开动。那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留恋广州,多么留恋那个络腮胡须的男人;我甚至可耻地留恋龋齿的味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所有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我只能哭。火车到了长沙的时候,我跟邻座的一个人借了手机,给寒冷发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