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们家那些种田的全都跑了,没人摘棉花了!’”老奶奶一边学着斯嘉丽说话,一边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小姐,你自己这漂亮的爪子,还有你那两个妹妹,都出了什么毛病?”
“我?摘棉花?”斯嘉丽惊叫起来,仿佛老太太要她干什么坏事似的,“像个种田的那样吗?像那些垃圾白人一样吗?像斯莱特里家的女人那样吗?”
“还垃圾白人呢,真是的!难道现在年轻人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像个淑女吗?我告诉你,小姐,我当姑娘时,我爸钱全没了,我当时可没什么架子,干活下田样样都干,直到爸爸又攒下钱买了些黑人。我自己锄地,自己摘棉花,如今要是不得不干,我还会干的。看样子我还真得干呢。还垃圾白人呢,真是的!”
“哎呀呀,我说方丹妈妈,”她的儿媳一面喊道,一面向那两个姑娘使眼色,请她们帮忙将老太太的毛捋顺,“那是八辈子以前的事了,跟今天完全不一样,如今时代变了嘛。”
“就需要老老实实劳动这一点来说,时代是永远不会变的。”这位目光犀利的老太太继续说,根本不接受安抚,“斯嘉丽,我替你母亲感到害臊,竟然会听到你站在这里说这种话,仿佛是老老实实的劳动把穷人排除在体面人之外似的。‘在亚当耕田,夏娃织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