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抬起手,慢慢捂住了耳朵。他不听。
南珈毫不怜悯地道:“郑先生和其他人一样,不过也是一个自私的窝囊废!别说孟子昭你比不上,你连徐德英都不如!”
“住口!”银川闭上眼睛,大叫道。
“不要不承认了。”南珈憔悴淡漠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沉沉的心痛,“连孟子昭和徐德英都比你更懂得放手,连他们都愿意给潘小姐自由,唯有你,紧攥着她不肯放,难道要看到潘小姐被你毁掉你才满意吗?她现在已经差不多被你毁了!你怎么就不懂得回头!”
“南珈!”素怀大惊失色,向他使劲摆手,要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南珈的嘴唇仍在愤怒地颤抖着,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唯有墙上的镀金座钟滴答滴答地响。
银川松开了捂着耳朵的双手,那双手已在沼泽地里被冻伤,指甲是暗红色的,手背和手指相接之处裂开了青紫的口子。素怀只低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忍再看,别开了头,泪水夺眶而出。
南珈慢慢走到银川身边,蹲下,轻声说:“郑先生,放了她吧,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会幸福,你们再见面的话,对你们两个人都会造成悲剧的,那时候就再也无法……”
他突然停下,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银川在流泪。他们从来没见过他哭。这样倔强坚强的一个人,他流泪了,他没有哭。
他只是不停地在流泪,积攒了多年的泪水,在这一刻像决堤的洪流,止不住地涌了下来,涌入心脏,让一颗心急速地跳动;涌到脑子里,让他昏昏沉沉;涌进血管中,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涌向四肢,手指头、脚趾头,每一个关节都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