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只尚未染上当天疲劳的晨鸟,横越过她的视线。飞鸟张开羽翼的新鲜姿态,打断了她方才的思绪。她将目光移向飞去的鸟儿。刹那之间,鸟儿已经飞离她的视线,于小森林中隐没。她只能将被抛下的视线落在墓园隔壁——S医院的火灾遗址。那是十几年前大火烧尽的遗迹,完全不见烧毁的柱子或灰烬留下的痕迹。干涸的红土迅速化为无数的小圆球,像是松懈了一般,化为广大地面的最上层。一隅的夏草,叶片反射光线,茁壮生长。草丛根部那宛如洞窟碎片的物体,则是烧尽的建筑物一角。它在空中切出一个钩状,成了锐利的刀模,从切开的内部瞭望天空,天空的色彩展现一股魔性,整体呈现一股盲目的虚无,历经十年的变迁,依然屹立不倒。她想起到意大利旅行时,在罗马丘陵见到的尼?皇宫的废墟。在日本,恐怕已经找不到与该处如此相似的废园了吧。
它将以废墟之姿,在罗马市的空中永久留存。
她想起自己在那里唱过的歌。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巨大的放屁声。那是使她紧绷情绪突然飘忽不定的漠然声响。
“孩子的爸,你有没有听见?”
逸作与她两人旋即相视微笑。
“在墓园里呢。”
“嗯。”
逸作又恢复理所当然的表情。
她窥探着逸作说:
“你觉得在墓园里放屁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怎么样?……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