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难想象“五四”时期那种敢作敢为,开放豁达的精神。为了求得民族的复兴与解放,如何义无反顾地走向断头台——李大钊就是这么做的,在这之前,戊戌变法及辛亥革命,谭嗣同、秋瑾和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也是这么做的。“我自横刀向天笑”,他们体现出了何等一种冲天的历史主动精神。
现在,没有人不承认,作为东方的文化,是在我国绵延达三千多年之久的一种相当稳定的文化形态,纵然经外来文化的多次冲击,总是最后又“依然故我”,如同我国古代沿袭下来的玩具不倒翁一样,它的重心太下,太沉了。所谓“主静”,则正是这种“稳态”的表现。也就在这种文化里,中国人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历史观,一种形而上学的、缺乏进取精神的历史观。天人关系,便是中国的自然哲学——历史哲学的核心论题。所谓历史学发达,也就是这么回事:把“天人”与“古今”融合在一起,“天人之征,古今之道也。孔子作春秋,上摆之天道,下质诸人情,参之于古,考之于今”。它没有看到,人类社会作为“第二自然”,决不与“第一自然”的发展成正比例。当人获得作为人的本质时,本身就是对“第一自然”的反叛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