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学礼已经在病房安静的熟睡。
学礼的主治医生来查看情况,他也是华人,检查之后对身后的护士用德语说:“一切正常。”
然后扭头用国语对安瑶说道:“沈太太请放心,孩子已经没有大碍。”
那句德语安瑶能够听明白,但是当医生用亲切的国语对她说孩子没有大碍的时候安瑶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哭了,她哭不是因为难过,恰恰相反,她哭是因为欣慰,因为开心,其中大部分情绪是宿主对于儿子在那一世痛心疾首的愧疚与这一世失而复得的喜悦,看着床上学礼小小的身体,安瑶感觉生命是如此脆弱却又是如此顽强。
医生见安瑶哭突然之间有些发慌,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看到过无数的孩子家属哭泣,其中不乏华人,当看到他们因为孩子的重病或者死亡而哭泣时,他的心里也会因为同情而跟着难过。
但是这一次,他心里的感觉很微妙,但是究竟微妙在哪里,他自己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