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记得,幼儿对外在现实与外在客体的知觉,常常被他的幻想所影响而带有某种幻想的色彩,并且这样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持续终身,那么这些观察就变得易于理解了。唤起焦虑的外在经验,甚至也会立即启动正常人身上的精神内源性焦虑,介于客观焦虑与神经症焦虑之间的互动(或者换句话说,外源性焦虑与内源性焦虑两者之间互动),对应着外在现实与精神现实之间的互动。
当我们分析焦虑是否是神经症的性质时,我们必须考虑到弗洛伊德曾一再提及的一点,也就是内源性焦虑的量有多少。这个因素无论如何都关联着自我进化出适当的防御以应付焦虑的能力,即焦虑强度与自我强度的比例。
七
本文未加言明的是:这些观点是从一种对攻击性的探讨中发展而来的,基本上和主流的精神分析思想是不同的。弗洛伊德最早发现攻击性的时候,是将它当作儿童性欲的一个元素看待的,似乎它是力比多(施虐性)的附加物。这使得在很长的时间里,精神分析的关注点都集中在力比多,攻击性也大致上被看作是力比多的附属物。[32]1920年,弗洛伊德发现了在破坏冲动中表现出的死本能,并且它是和生本能融合在一起运作的;接着,亚伯拉罕在1924年对幼童的分析中,对施虐性有了更深入的探讨。但是,即使在这些可见于精神分析文献的发现之后,精神分析思想也仍然明显地停留在与力比多以及对力比多冲动的防御有关的领域,相对地低估了攻击性及其蕴含的重要性。